“联也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连客套都不肯了，也不像上次警告时那样摆大人架，这回是纯粹的针对，赤的排挤。

        18岁生日撞上考试，她无所谓，反正也没想过那些乱七八糟的。他倒觉得自己说错了话，急之转移话题：“诶，这个是你的杯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……不对，不对。

        少年猝不及防，狼狈得像条落狗。

        对于这什么图案都没有的白陶瓷杯，实在是无厘的评价。他只是暗喜，这样看来先前被泼也算间接接吻。

        对此于凪无能为力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边系围裙边回应：“用不着你提醒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在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小鸦生日只有四天了啊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最大的资本即她的不拒绝，甚至可以说是溺——陆冕很乐意把这个词用在和她的关系上——因而这样设置充要条件简直是作弊。

        也是因这理由，陆冕青筋暴起的手臂悬在半空，最后只自己抹了把脸，冷笑：“你该庆幸你是她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嘀嗒，指针走动终于割断紧绷的弦。沉默的人噌一从沙发上站起来，手指和杯柄接时发轻微咔声，紧接着手臂唰地举起杯——那杯被哗地泼向对面，似乎有珠啪嗒啪嗒飞溅。

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于凪后悔一开始没直接把他踹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很、很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某个事实使他难得大脑宕机：无论是作为温柔的哥哥还是暴的陌生人，自己都没有被她如此的资格。一如此刻，对于鸦弯腰埋着摇尾巴的也不是他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是她亲哥哥。

        再摊牌再嚣张，在她面前也得安分来，归为平静。于凪像个招待孩和她对象的家长，自觉地走厨房炒菜，油烟机轰轰隆隆，他仍能依稀听见交谈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又是相持。有了她留的咬痕，陆冕这次底气足得多，于鸦不在，他也懒得装乖，直言：“我不会离开，除非小鸦亲自拒绝我的喜。至于其他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撕咬争斗，同类相残，孔雀开屏，竞相示，以雌兽的最终选择为目标而展开的交权角逐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二望上来了，她挪到客厅等着开饭，顺手拿衣袖揩陆冕湿漉漉的脸，没花力气问其缘由，也不赶人走，末了捧着杯安静啜饮，对此几分钟前见证的闹剧毫不知。

        太剑弩张，火药味太，动的空气太慢，乃至让人产生种危险想法：这份恶意与其说是来自作为她亲人的不满，或作为年长者给的考验，竟更像——更像雄动间本能的争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五分钟到了。”于凪又接了，撕开颗粒包装，故作平静地着逐客令，小勺却锤得杯当当作响，“你该庆幸刚才不是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如果可以的话，我更愿意用硫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