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学得慢，他就教得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还有雪团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送走鸢儿，雪宝到书房找爹爹，他正在写文章。

的羊排我带一回家就行了，不然东西太多，我背不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对，看你，和雪团儿，哈哈哈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带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甚至刚开始学写字，他一笔一划带着写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是个温柔和煦的人，教雪宝念书识字的时候，却极其温柔耐心，仿佛是天底脾气最好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柳寂掀帘门，立在阶上问：“有何贵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所以对别人要请爹爹先生这件事非常介意，十分吃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我、我都听见了，爹爹接了信，还说要登门拜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送上门的礼，岂有带回去的理，还望先生笑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柳寂将信看罢，：“请回禀杜公，过两日我自会登门拜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半天才听到一句像人的话，老者喜笑颜开，“是，是，小人这就回去禀告老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雪宝没见过爹爹教别人，以为也会像教她那般，生怕别人，还是个女孩儿家，分走爹爹的温柔和耐心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们？爹爹要带她一起去吗？雪宝看完信，才止住伤心，很是稀罕的说霸话：“不许爹爹再教别的人念书了，只能教我一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......好吧。”那老者见状，才又取一封信奉上，“这是我家老爷的信，还请先生过目后，再作定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..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。”他毫不犹豫地答应，在宝贝唇上狠亲一，“以后不许再这样了，不兴就同爹爹说，不许躲起来自己生闷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哭什么？”他无奈地问，在床沿坐，轻轻掉雪宝的泪，知她因何难过，温柔哄：“爹爹没有答应要给人家先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大门开着总有人上门打扰，不得清净，狗男人脆闭门谢客。

        雪宝读书，是由他从认字开始，一个字一个字慢慢教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信只写了个开，就遭人敲门打断。

        文章也不帮他抄了，在他关大门的时候，回房趴到床上难过赌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东西带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先生别忙着拒绝，我家小天资聪颖，便是放到男儿丛里也不输阵，教她绝不辱没您的大名，而这束脩嘛，也..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其文章古朴率真而不失潇洒清丽，诗更是秉承“温柔敦厚”的诗教，章法严密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篇《濯雪堂记》近乎一气呵成，雪宝去的时候已至篇末，她走近细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请问，这里可是河东柳孤言、柳先生家？”老者站在大门问。

        却不知她爹不是教书的时候温柔耐心，仅仅是对她温柔耐心。

        雪宝听到爹爹居然答应了给别人先生，不兴地跺跺脚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想必您就是柳先生了。”那老者也不恼，笑呵呵走上前，递上一请柬，“我家小素来仰慕先生的学问诗文，请先生到府上老师，教导传授一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嗯。”雪宝乖巧答应。

        柳寂将写好的文章交给雪宝，使唤宝贝帮他抄录一份，自己取信笺要写信给陈宾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名花甲上年岁、须发斑驳的老者，携带几个人而来，备着厚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还哭。”柳寂轻吻雪宝犹带泪痕的睛，低沉的声音里满是怜惜心痛，“你知爹爹看到你哭，有多心疼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柳寂拿信给她看，“写信的这位杜公，爹爹以前在他手官，对我有提知遇之恩。如今他年老致仕，就在齐州，宝宝自己说，我们该不该前去拜访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学过一遍的东西，雪宝记不住忘掉了，他就重新教，两遍、三遍，直到她学会为止。

        柳寂皱眉，冷冷拒绝：“教不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乖宝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雪宝羞涩地亲一他的脸，认真许诺：“我再也不这样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不好与我何？”狗男人脸上已经带有不耐烦，“请回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才这么一，怎么就背不动啦？”雪宝找来一块净的布盖住竹篓，“昨天嬢嬢来的时候带的东西才叫多呢，你力气这么小，怎么帮嬢嬢活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为人冷僻放诞、褊躁孤傲，诗文风格却并不如此。

        鸢儿“噗嗤”笑声，不再推辞，牵着雪宝的手说：“那我先回家了，过两天再来看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柳寂回书房看不见宝贝，等了片刻还不见来，在家里寻了一圈，最后才发现小家伙躲在房里偷哭。

        本来认真抄录文章的雪宝听到有女孩儿想请爹爹先生，很着急地扔笔，躲到门后偷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