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来到这里的四个月，她并没有好受多少，反而越来越有发不的郁闷。离开前宋堇宁躺在床上安静的睡颜在梦里挥之不去，有时候半梦半醒间，她甚至能隐约看到他站在床前的影，等她真的醒了，房间里又什么都没有。

        ......应该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纪津禾盖弥彰地回自己的手，抖落了衣袖，慌乱的神很快被掩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会生气就说明还在乎，还在乎就说明心里依旧喜，既然喜，为什么要分开呢？”路程昭向前大跨一步，拉住她的左手腕，袖，一鲜艳的红绳。

        纪津禾等他净，侧继续往前走，已经恢复了最初的平静：“有什么不明白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恨和崩溃间，他应该是选择了恨的，宋疑在两个月前还会发邮件给她，字里行间都在说宋堇宁过得很好。

        病态，偏激，脾气差，任自我......卓艺说的也不算什么坏话，她当初也是因为这些才离开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纪津禾指了指自己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对不起，我不是故意偷听你和卓阿姨的谈话的。”他歉，从背的小包里拿帕仔细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有谁会一直陪着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只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分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想念和幻觉一天比一天严重，她只能不停地找事给自己，然后在夜里不断回忆他的不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上次听见卓阿姨说那个哥哥的坏话了，你很生气。”他笑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其实一切都是从她的病、她的隐瞒开始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冷漠，决绝，毫不犹豫。

        路程昭弯起嘴角：“你没有哥哥勇敢，他至少敢争取自己想要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回国去找他吧，在还有机会勇敢的时候，毕竟谁都不知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顿了顿，捧了把土堆在花上，然后小声补充：“还有那个哥哥..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无休无止。

        附件里有他的照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现在有很多话都只能说给梦里的妈妈听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了这么多，这句才是重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没有勇气和他说，被卓艺刺激后就疯狂地想要逃避，连着他一起。

        路程昭知她指的是什么：“可是你的没有残缺呀，你很聪明，也很厉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休息日，湖畔附近的旅客很多，大多都是年轻人，朝气地，漫步而过。

        说完，她又觉得好笑，路程昭大概听不懂，也不能理解这份恐惧。

        把他丢在了最冗长的黑夜。

        路程昭用掌心把土堆拍严实了慢慢才起走到纪津禾跟前，她像是被人掐住咙，扇动的睫失了衡，过了一会儿才轻笑一声：“看来你听到不少..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因为她一次也没开过。

        徐智说她应该找个新环境释放心，波士顿就很不错。

        小孩的世界是纯粹的，没有浮想联翩的揣测，看到什么，听到什么，那就是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大家都是第一次去人，谁都会有犯错的时候，就像妈妈..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就勇敢一次呀，”路程昭不懂她的犹豫，也不明白大人为什么总要把事想得那么复杂，“哥哥勇敢了那么久，怎么也该轮到你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话音落，空气再度静默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还有这红绳，”他昂起，“我记得照片里明明是在哥哥手上的，现在却在你这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......”纪津禾没说话，回答他的是收紧在侧的手，日光很耀，衣摆被湖风轻轻动，挡住了泛白的指节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他只问：“那你还他吗？”

才懂得珍惜，好像是人类的通病。”路程昭抿唇笑了笑，把一件明明很悲伤的事当成玩笑讲，“现在回想起来，妈妈其实一直都对我很好，但我那时候只看能到她严厉的一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神残缺也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没有尽。

        偶尔，嗯，只是偶尔，有那么一刻，她会去猜想他醒来后的反应。

        有些东西，当你试着从对方的角度回顾，总会看见另一片不一样的世界。时间会冲淡一切，但于她而言，冲淡的反而是冷漠无的一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会接受未来的另一半是个有残缺的人吗？”她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是！”路程昭走快几步，蹦跶到她面前，“有的人走得很潇洒，也有人走得犹犹豫豫，，我觉得你是第一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分的激素只能维持六个月到四年，等激冷却了，我怕他有一天会觉得我的人格障碍是场灾难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除了那通压垮她的电话，宋堇宁一开始没错任何事，甚至给过她很多。

        没走几米的步再次顿住，纪津禾淡淡扫过他：“你这又是从哪一段谈话里得的结论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次，她没否认：“......嗯，我没他勇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程昭。”纪津禾哑着声，扭望向对岸。

        平静的心会在提到他时变得浮躁，更不用说照片了，她每次都和卓艺不而散。

        花簌簌往落，他踮起脚摘她发梢上的一小，然后说：“但你还可以当面告诉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