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被他拉到门边才想起床上的小人,忙挣开,“诶!我的娃娃!” 爬床幔中取了娃娃搂在怀里。昭唇角难以掩饰地上扬,没在意姑娘不肯与他拉手,一掌虚虚护住她腰背,引着她往厩去了。
姑娘耳侧那两条黑亮的大辫挽成两个圈,衬的本就小致的巴更纤柔可,杏眸泠瀼瀼,柔艳的唇已被贝齿咬得微,听他说不许她走,一双秋中渐惊惶之,又故作镇定地想跟他辩白。昭无奈地叹气,松了她的手,改为扶着她纤的腰肢,允许她在一定空间拉开与他的距离,柔声:“逗你玩都听不来?我怎会不让你去?不过颜平之他们早上就启程回中都了,你的东西已经让人带走了。你现在去也是白跑一趟。” 轶青忙抬:“平哥已经走了?怎么没叫上我?” 看她着急,昭不禁微笑,安:“放心。我的快,你跟我一起走,还能比他们先到呢。” 说到最后颇自豪,语气竟像个争时邀功请赏的孩。
轶青方穿好外衣,又有人敲门,那西域了句“想是汤来了”,前去开门,久未有说话声。轶青纳闷,回转,屋里哪里还有西域?立在她面前的正是斛律昭,一手背在后,另一手里端着碗腾腾的汤,倾笑:“温公请用汤。”
他一皂暗金云龙团纹胡服骑装,垂发中有两簇在耳后编了细辫,上束两三金箍,臂压花腕甲,腰上蹀躞玉带,脚长靿獞靴,面上已生了薄薄一层胡茬,旷中染着豪迈疏狂之气,不似昨晚那个温舒闲适的青衿少年模样,可中的笑又分明与昨晚无异。轶青余光瞥见床的青衣小人儿,回忆起他在玉熙吃生肉、欺负人时候放恣睢的态度,一时更觉得分辨不清,心思杂乱。
斛律昭记起姑娘昨夜睡前拉着自己死活讨要香的模样,此时她又态度生分冷淡。他心里酸溜溜的,很不是滋味,向前近一步,不悦:“你既说要谢我,怎么转就要走?良心都被狗叼走了吗?” 语气却带着被人始乱终弃的意味,颇耐人寻味。轶青听了这层意思,但她不记得自己昨夜酒醉时到底拽着斛律昭说过什么话,是否让他生了误会,一时间又无法组织语言问清楚。她往后缩了缩,低着脸嗫嚅:“实在是城南客栈里有许多东西未取,我得回去——” 他打断她,紧紧握住柔荑,把人拽怀里,沉脸来吓唬:“不许去。” 左手轻易压制住她些微的挣扎,右手端的碗稳稳的,愣是没让一滴汤洒来。
她避开目光,退后一小步,福一福:“昨夜多谢北院王恤,又承蒙安抚使府的照料,民女已激不尽,怎敢再多叨扰?这便回城南汉营了。”
至极。可旱季来临便截然不同了。黄沙漫天,风如刀割,白日骄阳似火,灼得人肉生疼;夜晚寒气彻骨,仿佛要冻结血肉。若非牲死光了,实在捱不去,我们也不会南搬来狮城的。” 她麻利地编好了发,与轶青:“姑娘看了,只有已婚妇人的辫才盘在上,似姑娘这样未嫁的,当挽于耳后。” 说着,拿了两条天蓝发带,似变戏法般,左右一绕,便将辫末梢拴在了银红丝带上,再系于脑后。
轶青只好喝了汤,心不在焉吃了两胡饼。斛律昭小山似的躯斜倚在桌旁,支颐于案,中蕴着个笑,偏着瞧她吃饭。轶青不知怎的,脑中浮现起自己昨晚上拽着他衣襟的模样,虽然都是想象,毕竟臆想往往比现实中更加不堪,她忽然觉着一气梗在心,再吃不去,用帕把吃了一半的饼胡乱包裹了,“我饱了,咱们赶快走吧。” 昭面上不显,心里却因为她意识用了‘咱们’一词而甜滋滋的,慢慢嗯了一声,“咱们得多带些粮”,那两个字说的略重,一边从她手中取过帕,又包了几块饼,拉着她的手立起,不知从哪里变来一件绛红棉袄,递到她面前,“新的。喜吗?” 轶青摸了摸细的棉布,惊叹:“给我的?” 昭见姑娘喜,微笑:“仍是用的你那件旧袄上的兔。那是我亲手的雪兔。当时送给你,算是犒赏温督官的辛劳。”
他这样说,轶青便多了应得,不再推拒,将棉袄收了来,穿上看时,笑:“还合。”
那匹乌骊见到主人,兴奋极了,仰着把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