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清方微微一笑,抱猫在怀,“你先看吧。我想找一凌风。他在吗?”
“你烦什么?”
苏清方遗憾,从袖里掏一个巴掌大的锦盒,拜托:“那你帮我转交给他吧。”
苏清方是有备而来,连猫的吃也带了。她一边喂猫,一边瞥到李羡还在一页一页翻,讶然问:“你要一页一页看吗?这么闲?”
他瞄了一猫,又瞄了一苏清方手上的盒,冷嗤:“我这阖府上,连猫在,你要送个遍啊。不过我这里不许私相授受,你还是趁早收回去吧。”
李羡没好气地甩用以清还旧账的破烂抄本,停在“人能常清静,天地悉皆归”一句。
李羡常呆在书斋,猫也喜往这里跑。但书斋里堆满了各奏表,李羡怕猫乱翻乱划,所以从来不准猫书房。
“正是因为江南富庶,随便一个小窟窿,就可以漏千两金,自然蠹虫多、窟窿多,”苏清方不停摸着猫,状似漫不经心,“不过那些钱,很大一分都孝敬到京城了。”
“八卷。”苏清方控制不住咬牙。
“你找他什么?”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扯上关系了?
李羡讪笑,“江南自古鱼米乡,都中饱了贪官污吏的私。再不查,基都要被蛀空了。”
啪一声,李羡合上书册,提醒:“祸从,小心惹火上。”
“那你这不是缺斤少两吗?”李羡戏谑,随便拿起一本翻了翻。
“这不是《常清经》吗,”李羡语气无奈,“要被烦死了,正好读读。”
苏清方撩了撩发,假装没听见。
明明刚才还一脸烦躁。
太殿可不是任人驱使的。
上官之上有上官。靠山不找好,关系不打清楚,寸步难行。李羡若是愿意,能当不少人的衣父母呢。
李羡打开箱,一看就知大概数量,还是问:“十二卷?”
正自翻书的李羡听到柿唧唧的叫声,便要赶它去,见苏清方已经一脸喜地蹲去开摸,也就没说什么。
想着,苏清方把书箧放到书案上,:“这是我抄的经。你收吧。”
犀的话一起跟来了。李羡再是老谋深算,也不过一个二十的青年。案牍劳形久了,恐怕只想要个清净,他来的人是谁,通通不想见。
苏清方察觉到李羡隐隐的火气,觉得莫名其妙,默默收回手,抱紧了怀里的猫,“那我麻烦灵犀吧。”
苏清方好笑,“那你还同我说这些?”
真明呐。
“我帮你转交?”李羡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稽,语气不善。
难怪要来主动交货,怕是不想以后旧事重提,再抄剩的四卷。
红绶带,锦香。为表花前意,殷勤赠玉郎。
一旦他收这箱经书,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,往后再不能提起,以此生非。
李羡心中莫名有些不平不快,撇开,淡淡:“我派他去中书省了,还没回来。”
名利场上,得好不如说得好。到苏清方这里,全反过来,说得好不如得好。
李羡默然。只是心底觉得场不能冷去,否则戏就散了。他不想这场戏散,就想到什么说什么了。不过他烦也是真的烦,便想同她发几句牢。
几声喵喵,狸猫从外面溜来。
“啊?”苏清方犯难,“那我要送你的东西还送不送啊?”
苏清方:“上次多亏他刀相助,还有我弟弟落那次,也幸得他搭手。我上次见他的剑带磨损,所以买了一条新的,想送给他,答谢他。”
苏清方一愣,心中已有些猜测,“你去江南府,不仅仅是为赈灾吧?察贪腐?”
李羡:……
李羡也没忌讳,直言:“你们江南,真是个大窟窿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