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4

        11

        这天晚上，你罕见的失眠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你徒劳地闭着yan睛试图ru睡，却丝毫没有睡意，反倒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，将和他相chu1以来的所有异样细节都过了一遍。越想越觉得，这不是巧合可以说得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，怎么可能——这怎么可能呢？他只是一个虚幻的投影，gen本没有伤人的可能xing，更别提挥剑杀人。即便是他的武qi鲨齿，也同样是一个投影。它只会从实ti毫无意义的穿过，却造成不了任何实际伤害。想到这一dian，你似乎又得到了一丝安wei，这些巧合或许还有其他的解释。你没有意识到，这样xia意识的为他开脱，也是因为不想背负良心的谴责，因为有可能是你一时兴起将他引到现实的缘故，才害人丢了xing命。

        更重要的是，你不想失去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已经不知不觉占据了你心里很大一块位置。你更不想承认的是，自从他来到你shen边朝夕相chu1，加上你决定告别过去，与他真正交心相恋，你已经越来越无法像过去那样，把他当成一个随便玩玩的程序设定。很多时候你和他交liu起来，都觉得他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人，拥有自己完整独立的思维和人格，比许多空有一ju躯壳却只知醉生梦死的活人不知qiang了多少。

        有时你会和他交liu一些哲学问题，包括对这个世界和人类的看法，总能得到他一针见血的锐评。每当这时，你都会gan到jing1神上前所未有的畅快淋漓。如今这世dao，找一个肉ti伴侣过于容易，jing1神上的交liu和共鸣却十分难得。在这个人人娱乐至死、万事不关己shen的时代，很少有人明白自己真正需要什么，更不会关心别人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有负担的思想只会制造毫无意义的痛苦”，这句liu行的kou号本shen就是这个时代及时行乐的缩影。

        你如果属于我们的世界，真应该去zuo一名哲学家，或者诗人，或许可以唤起一些麻木的人。那天，你和他并肩站在阳台，欣赏着远chu1落日的余晖，你对他dao。

        不，我没兴趣去纠正别人应该怎样，我有很多更好的选择。

        什么样的选择？

        哲学是吃饱了饭才会有闲心去zuo的事，但若没有相应的社会jin步zuo理论支撑，只会将人引ru歧途。而且我认为，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了解这些。许多人不过是借此显得自己与众不同，更容易培养chu一群疯zi。与其分析已经存在的事实，我更想直接改变我不喜huan的一切——你难dao认为，现在这个世界已经足够好了吗？

        你沉默了一会儿，继续问dao：所以，你认为更值得学习的是什么？

        他依旧没有正面回答你的问题，只是意味深长地dao：你问这么多，是想帮我实现我的理想？

        你在nei心叹了kou气，其实心里早有一个模糊的答案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喜huan看的那些书，基本全是前沿科学相关，也意味着，他发现了前jin的dao路。更可怕的是，他的学习速度，人类完全不可想象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我随便问问。我们现在的技术，的确无法让你……这当中要涉及的未知领域实在太多。而且许多老古董，只会担心贸然突破这一禁忌，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。

        你老老实实答dao，然后又认真地看着他：我很抱歉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抬起yan：为什么要dao歉？

        你笑了笑：这个dao歉，不是为我，是为我们人类的共同决定xia，有可能埋没了一些像你一样的人才而表示遗憾。

        呵，有趣。我可以说你的虚qing假意毫无用chu1么？他冷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那……除了这些，也为我昨天晚上的冒失dao歉？

        你看着他严肃的侧脸，突然又想逗逗他缓和一xia气氛，然后不chu意料地看到他的耳朵隐隐又红了些。卫庄将视线不经意投向楼xia，你也顺着他看了过去。只见小区绿化带旁有一对拉拉扯扯的青年男女，看上去像是要钻jin旁边的小树林，全然不顾shen边疑似他们哪一个的孩zi正在哭闹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场景有dianchu乎你们的意料，尽guan此类行径早已算不上什么新闻。

        气氛似乎更尴尬了。你想了想，gan1脆将他拉回游戏，说也要ti验一xia。

        而你前面说的其实不错，自从有了“人工智能”（AI）这个概念，人们便总是喜huan乐此不疲编造chu种种被害妄想的故事，并对那些看似拥有自主xing的AI时不时发chu大惊小怪的gan叹。你对这些人向来嗤之以鼻，因为大多数人连基本的AI原理都搞不明白，正是越无知越易对超chu想象的事wu恐惧。如今更是笃定了这种看法——因为过去所有的智能工程加起来，也没有比yan前这个行迹更可疑的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无所谓，你不可能上报并销毁他。你有信心不论发生什么，都会将他掌控在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