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生凉薄,自然以为天之人尽是狠心凉薄之辈,慢说为了活命,纵是为名为利,也足够教父反目、兄弟阋墙、夫妻成仇。
站在地上舞的窈娘,是香楼的魁首,自然也是这群人里领的,她早见势不妙,想来圆场,却一直不得时机,如今听男人越说越过,忙跪到裴行之跟前,抢言:
而裴行之故作纨绔之态,好却又不仅于此。皇帝心想,正好趁此教清姝死心,若她对裴行之旧不忘,就算日后了郑家,也会闹得不得安宁,倒不如趁早断了念想。
“将军这里好闹啊,莫不是忘了自己的份?”
他赶人的意味十分明显了,可清姝哪里肯依。
裴行之被当众了脸面,心里自然不忿,索也豁脸去与她对峙。
裴行之见了她来不免有些尴尬,许是同着外人在,又带了酒,便十分不耐地敷衍起她来。
这样大的事,自是瞒不过的,一个知的便是皇帝。自打裴伯英削职狱,旁人可没少求,唯有他这好儿倒是一句不敢多说,反倒多次请皇帝秉公严,大有与其父划清界限之意。
只见裴行之懒散坐在胡床上,左右各陪着一位花娘,脚踏上还坐着一个给他捶,站在花厅正中那个最是艳,方才正舞得兴起,边上一溜儿还坐了四五个小娘,个个儿脂光粉艳,怀里抱着琵琶阮咸等弹奏。
“嗳呦,大人息怒,想是大人吃醉了酒,快休提这些醉话了,看伤了贵人间的分。”
清姝听了这话,眸中尽是不可置信,翕动的双唇张了又阖,愣是吐不半个字来。
她踉跄着退了两步,泪终是再也忍不住,齐齐落来。她已瞧不真切了,可还是努力朝座上望了两,只隐约瞅见个人影儿来,眉表俱已模糊不清了。
“公主不要太善妒了!殿新婚第三日便收了男,若此事传扬去,你纵是公主,怕也不好收场罢?”
“分?我与她何来分?不过是利益交换,哪里会有什么分!”
“公主不好歌舞,请去别歇息罢。”
其实皇帝之所以留着他,原是想急事缓办,先料理了裴伯英,再缓缓剪除裴氏残党。可这小仿佛会错了意,以为只要及时悔悟,便有机会挣个活命。如今更是装一副膏粱纨袴之态,拼了命地想折尾求生。
听了,气得将银牙紧咬,直奔花厅而去。
咣当一声门分左右,屋里众人都吃了一惊。
皇帝自然乐见其成,这也是他想给裴氏余党造成的错觉。这有裴行之带装聋作哑,自然能引众人纷纷效法。
此话一,公主能否收场暂且不论,先就是这些花娘们不好收场了。风月场中的女人,自然都是些人,门权贵的密辛被自己听了去,实在是件极危险的事。
她再没回,走到二门上的时候,又听见后响起丝竹声来。她甚么都没带走,公主府里一应俱全,样样儿都是好的。
这分明是有意替他开脱,不想他听后反倒怒意更盛,厉声呵斥:
此话一,不只裴行之,连带一屋的花娘都怔住了。驸狎,若认真追究起来,可是一条罪名,不只是裴行之这个驸,连这些花娘也是要吃瓜落儿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