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礼里透着满满的兴趣,尹疏川放茶杯,指尖转着瓷白茶杯,若有所思,声音低缓:“都城里早有为他效劳之人,否则他定不会冒险前来。”
“朝野上人心涣散,民不聊生,齐朝气数已尽,这江山,圣上守不住的。”
尹疏川静默了许久,目光落回宁礼上,才沉声:“你这般劝我,可是想好了?”
尹疏川手指一顿,眸深远,他望着湖面,声音轻得仿佛是从远飘来:“她过得不容易。”
宁礼啜了茶,了嗓,语调缓慢,“你说话越发像我父亲了。我什么就什么,别扯什么家族。”接着话一转,又:“不过,我倒是我可以和你走。”
宁礼受着唇齿间醇香的茶气,悠然:“跟你里的家族无关,我只是嫌这都城的日无趣,嫌那老啰嗦。”
“一起吧,如今你也该为家族着想了。”
宁礼单手撑着巴,对着他眨了眨睛。
“想好什么?”
熟知宁礼的人都知这人放肆惯了,那张嘴从不会饶过任何一个人,专往人痛戳,“听闻华重公主为了她母妃肚中的‘小皇’能当上太,可是一字也不敢替你们家说。表哥你和她青梅竹,一直以来你待她又不一般,但人家只将你当踏脚石,你可有伤心?”
他一改平日里散漫的模样,稍稍正:“尹疏川,你该清醒了。姑父如今的已不宜带兵打战,再继续去,他迟早要死在战场上。何况姑父脾耿直,说难听些就是狂妄自大,自伤退从边境回到都城后不知树敌多少,前些年圣上看重姑父,没人敢动他,如今被禁足于这府里,不知会有多少人借此机会除掉姑父。我们的圣上……”他嗤笑一声,“你看就连我那死板的老父亲都对他失望至极,你们莫非还对他抱有期望?”
除了梁集山还有不少寇山匪效仿,朝廷如今已是分乏术,只得加派兵力,能守则守。
闻言,宁礼底浮现几分讥讽之,轻轻一叹,“也是,一个盲心瞎的人自是过得不好。”
桌上的茶慢慢变凉,宁礼的耐心慢慢耗尽。
尹疏川不再说话,宁礼斜斜坐着,骨节分明的手指敲打着桌面,等待尹疏川的答复。
人人皆知,从前那小宁礼总是想回家,可一回家就会生病,送回山里没多久就会好,找了不少大夫去瞧又瞧不所以然来,因此对此事都见怪不怪,纷纷猜想起来这次去了要多久才能回来。
不久后,宁府传噩耗,宁尚书之染了重病又被送回了山中观治病,而安信侯府的小侯爷则同尚书夫人一同前往陪护。
,随后在短短三个月便攻克相邻的两座州府。梁集山仁厚好施,曾令手的兵卒不得烧杀抢掠,奸淫作恶,违者立斩。梁集山因此深得民心,声望颇,投军之人前仆后继。
枯叶落湖面,泛起圈圈涟漪。
尹疏川扯了扯唇,“还当你不舍如今的闲职,不愿去吃那苦。”
宁礼给自己倒了杯茶,一边品着一边慢悠悠:“真是个奇人,敢找我们给他当说客的怕只有他一人了。理说,一个桃李满天的两朝元老,一个战功赫赫的安信侯,他最不该找我们当他的说客,偏偏他剑走偏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