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遂安避开草接过拐杖,漫不经心地问:“他醒了没有?”
他叼了一烟,用手挡着风燃,动作娴熟自然,一看就知是老烟枪。火光跃的橘光芒在他玉白的脸上闪烁,眉一明一暗,有种鬼魅而神秘的彩。
杜莫忘刚刚放的心又提了起来。
“先生。”秘书带着助理从后面冒来,“路通畅,顺利的话小十之前可以到家。”他递过来玉雕拐杖和一团雪白的东西。
杜遂安慢慢地对着虚空吐一青灰的烟雾,敛着眸淡淡:“拿去烧了吧。”
深绿翡翠的玻璃种,仿佛被阳光穿透的叶片。光凭泽和工艺,不需要聚光灯和玻璃柜的衬托便能知其稀缺昂贵,翡翠在夜晚并不显,远比不上璀璨的宝石和夺目的钻石,只微弱而持续地淌温的光泽,源源不断。
那她的表现……岂不是很让杜遂安失望?她没有留任何人的联系方式……
“嗯。”杜遂安,顺手解玉石袖扣一同放到秘书手上,“你拿去玩吧,卖掉也好丢掉也罢。”
杜遂安的视线慢吞吞地从秘书掌心的那对袖扣移开。
“什么?”杜莫忘脸上挂着一个讨好而甜的笑容。
“啊?”杜莫忘没反应过来。
“颜琛今天是自己开车来
杜莫忘乖顺地坐车里,杜遂安合上门,随即引擎便发动了。她趴在半降的车窗上,冲杜遂安:“先生不和我一起回去吗?”
“颜琛不是个很好的恋对象,他有过很多女朋友,对待并不真心。”杜遂安背对她停在车门前,“但是如果你持的话,我会支持你的。”
“回英国的机票订好了,您现在发么?”秘书拿平板确认行程,“因为突然改签,所以接来的安排会很紧簇……”
秘书答是。杜遂安望着天空,站在花园门缓缓地完一烟。他将烟在门框上摁灭,骨节匀称的手纹丝不动,手腕轻拧,动作迟缓而用力,带着一隐秘暴戾的血腥气,几乎要把铁制大门烧一个坑来。
“还没有。”
“如果在他那里受了委屈,就来告诉我,我会帮你讨回公。”
杜遂安替她拉开后座的车门,示意她坐去,继续:“再怎么样我也是你养父。”
说杜遂安是建筑行业的,搞这行的人很少烟酒都不沾,杜遂安才是那个少数。
一辆纯黑的卡宴如同破开海面的舰艇到杜遂安面前,黑西装的司机车为杜遂安拉开车门,秘书等人殷勤地弯腰,目送杜遂安上车。
“这套裙很适合小。”秘书伸手接过烟。
绿的裙很衬她,生机,让人想起蝉鸣喧闹的夏日,绿树成荫。
他是结束会议后便来了么?这场宴会是不是很重要?
杜遂安没有回答,一直到轿车开离了视野,拐山的路,隐没在层层密密的树林里,才从袋里掏一个银盒。盒致而小巧,表面素净,开卡扣后里面是一整排纤细的手卷香烟,空了三。
杜遂安在叫她。
“小忘?”
如果他是第一个看到她穿这条裙的人就好了。
“回去后,她上的那裙也拿去烧了,买套新的回来。”杜遂安吩咐,顿了顿又说,“腰太细了,改宽一些,腰带也不要了。跟鞋也得换,平底的绸面就很好看。”
杜莫忘回过神来,才发觉杜遂安在和她说话。